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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切]沉溺深海(仁王12/4生贺)

/仁王12.4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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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仁王前辈时隔多年再遇见真的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那时候的我基本上已经淡出网球的职业生涯了,虽说能在全世界面前打出无数场漂亮的比赛是件很开心、很令人骄傲的事情,但是我总不能在那待一辈子,总有一天会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我还从来没想过隐退之后的我究竟何去何从。

 

这个时候我在当年通往立海大附中的最近车站遇见了许久未见的仁王前辈。只是抬眸相对的一瞬间,却觉得彼此之间像这样注视了好多年似的——也许确实是好多年过去了,可是仁王前辈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还是久违的一次。

 

他的容貌看起来很以前读书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头显眼的银色偏蓝的奇特发型,小辫子的长度貌似也没有特别长,应该是有定期修剪过吧。嘴角往下一点的那颗黑色的痣也还是那么有魅力,微微眯起的凤眼透露着一如既往的慵懒气息,整个人也还是那么的无精打采。只是许久不见了,突然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孔除了让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以外,也莫名觉得他和我之间的距离远了很多很多,尽管我们真的只是隔了个站台轨道。

 

「仁王前辈!」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怀念过去的冲动,急于拉回神智,兴奋地冲他挥手,大声叫喊着这个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天天挂在嘴边的名字。

 

不远处的人明显地愣了好久,后来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虽然听不清,但是光是推测他的口型就知道一定是在发出他那个奇怪的口癖的音。「puri」之类的,仁王前辈从国中开始就将它当作代表自己的标志性口癖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仍然领会不到这个口癖究竟有哪点吸引人的地方,能让他一叫就叫去了大半辈子。

 

他一直在看着我,喃喃自语了句口癖以后就没有回应自己了,但是我能从他那深邃的眼神里读出一丝想表达出的话语,比如希望自己能够去到他那边,而不是让他来找我之类的。他貌似就是这个意思吧,我边想着仁王前辈还是老样子,能麻烦别人的事情就尽量麻烦,当然只是对于我这个老熟人后辈而言,要是我跟他没那么熟才不会被他各种牵着鼻子走吧。

 

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自己跑了过去,这看起来好像我就是个笨蛋似的,突然让人心生不爽,明明早就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是这样差劲的性格。安慰着自己反正是好久不见了,久别重逢的时候自己吃点亏也没什么,跑到仁王前辈身边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多想就跟他叙起了旧。

 

「海带头,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啰嗦啊,老是记挂着过去的时光可是会让人沉湎着就一蹶不振了啊。」好意思说我,他自己不也是,好久不见怎么还是这么讨厌,刚开始说话手就没控制住压上了我的头顶。力度大得跟以前一样,配上那一脸戏谑的笑容简直让我恶寒,直接拍掉了他的手。

 

「前辈还是没变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性格恶劣和为人差劲以外,也是愈发地冷血啊?」当然是把矛头指向了他刚刚那番令人不爽的话。理论上来讲他应当是正确的那一方,可是喜欢怀念旧时光的我不认账,稍微有些自私地将他归为错误的一方。

 

「你看上去好像正在为找到了一个非常精彩绝伦的词语来形容我而感到自我兴奋。」

「哈?那是什么意思啊!要你管!」

「赤也啊,就算是跟时间一起奔跑过后的你也还是一点都没变,总是能很轻易地就被人看穿内心的想法。」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好像记忆中以前的仁王前辈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稍微思考了一下,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才试着开口询问了一下他:「呐仁王前辈啊…好久不见,你说话的方式怎么变得文绉绉的?」

 

他只是对我笑了笑,声音轻快:「这么快就被察觉到了吗?那我再补上一句来填充前面的话好了,随着时间长大的你看来真的有所成长,敏锐了不少啊。——毕竟许久没联系,你可能不太清楚的是,我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小说家,出版青春文学。」

 

骗人的吧…他刚刚说他出版的文学是哪一类型?青春文学?我没听错吧?——这可真是夸张到让人发指。仁王前辈去当小说家我也不会感到太惊讶,只是他怎么看都像是写那种无聊的诈欺手段合集来耍小朋友玩的恶劣作家,怎么会想着去写文艺的青春文学,换句话说,他竟然做得到。

 

我恍惚地想,也是,除了音乐相关的方面,好像没有什么是仁王前辈做不到的事情。理科也好网球也好,伪装技术也好引人上钩也好,曾经的最恐怖球场上的诈欺师并非浪得虚名。这么一想,好像是我在开始怀疑起了很久以前就十分认可的他的实力,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彼此之间真的变得有些生疏到不了解对方这些年发生的变化吧。这就是现实可悲的一种,明明打个电话发个简讯,甚至是在line上打个招呼也能引起一个久违的话题,我跟最不熟悉的柳生前辈都有不少的相互问候讯息,跟仁王前辈这几年的交谈和见面次数几乎为零。

 

为什么呢?这又是为什么呢?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在他眼里能读到的除了许久未变的深沉,还有一丝被时光荏苒过后的平淡如水,趋向于淡漠却懂得及时收住脚步,我知道这样形容起来非常奇怪,你们也可能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反正他就是那个样子。换个简单易懂的形容词来讲…应该是处于淡漠边缘,被时光磨平的柔和吧。

 

世间有好多个为什么,并非每一个都能寻求到准确并让自己感到满意的所谓答案。久别重逢后的仁王前辈在我心中成了个谜团,以前我猜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现在更猜不透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跟我再联系,就连网球部正选聚会也没能看见他出席任何一次。不过在考虑这个之前,我还是先质问一下自己又为什么不去主动找他,又不全是仁王前辈的错。

 

「我没地方去了。」不打算再跟他接着叙旧,反正某个人刚刚也说了沉湎过去只会一蹶不振这样的话,我又何必自讨无趣。只想和他坦白一下自己的近况,再怎么说也是学生时代关系最好的一个前辈。

 

「你是想让我收留你吗?」仁王前辈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他从不绕弯子讲话,直截了当地揭穿我的内心想法向来是他的兴趣所在。真是恶劣的一个人啊,每当有人像这样毫不留情地揭穿自己时,我都能自然地想到仁王前辈,然后在心里感叹这么一句。

 

「如果前辈不想看可爱的后辈露宿街头的话,请你好好地考虑一下吧。」我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和去路,睁大眼睛往死里盯着他。话在说出口的时候才肯让大脑反应过来,我刚刚似乎是给自己用了个我一度很抗拒的形容词,至于为什么,也只能感叹一句人的大脑真是奇妙了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里流露出可怜的神色,学着他以往在自己面前死皮赖脸的模样,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以前的种种诸如此类的行径。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直到我身后的那趟电车闪过他的面前,从背后发出的巨大响声让我流下了冷汗。不回头看,也能听声音猜出电车快要停稳了,他的表情还是没变过,只是在铁轨声彻底消失的那个瞬间再次把手压上了我的头顶,却像在顺毛似的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丝。

 

然后我听见他说话了。脑袋上的温柔感让我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我清清楚楚听见了他对我说的话,下一秒就拉着我的手腕大步流星地踏进了意外空无一人的车厢中。

 

「跟我走吧。」

 

我听见了。我听见他说这句话了。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此时听来却像是变味的某种感情在心底默默升腾。

 

心在快速地跳,却不知何缘由。被紧握住的手腕向我的大脑传递了非常真实的触碰感,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冰凉的手掌心包围着,何等的微妙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一个普通的冬日而已,一节难得的空车而已,实际上在我眼里看来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那么不可思议。我们挨着对方坐下,车厢内冰冷的铁凳让本就觉得寒冷的我意识到只是多了层没什么温度的薄冰而已,有时候冷上加冷其实并不会多冷。

 

「仁王前辈的家在哪里?」

「在很远很远的一个尽头。」

 

真是模糊又笼统的回答,有够敷衍。干脆就承认自己是懒得回答又想装作是二十一世纪新兴的文艺青年吧,还好意思说我容易被人看出内心想法,我现在都能轻而易举发现他的企图所在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们俩一句话也没说,等到他告诉我要下车了的时候才打破了沉默。他还是抓着我的手腕,冰凉的体温再次覆上我温热的肌肤,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挣脱。我抬眸看了一眼站口,没想到还真的是终点站。

 

「前辈说的尽头就是这个意思啊?」

「尽头,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吗?」

 

他竟然在反问我,明显是懒得解释自己所说的「尽头」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定义。前辈肯定是不太想说话了,上高中后他的话就变得少了很多。反正我也不太想和他辩论,虽然只是正常的聊天而已,我们却总能点燃口头利益相争的导火线。这样的前辈,意外的很孩子气,也没资格我说一直长不大,仁王前辈不也是有很多时候一点都不成熟。

 

前辈家距离车站真的超级近,走个五分钟就到了。看来是步入社会后的生活比较滋润,出版的青春文学比较抢手,所以前辈看起来过的还挺小资的。简单的两层复式楼,装修风格也是从简,还真是符合前辈的简约风。距离大学毕业后已经有五六年了吧,他竟然一个人独立出来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交个女朋友什么的。

 

「前辈有女朋友了吗?」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想到这个点上了就顺便问了一句。

 

「追求前辈的女生可是排队来的啊!」

「不是…我又没问这个,好好回答啊混蛋。」

「跟前辈说话放尊重一点啊,海带头。」

「反倒是仁王前辈老是以高姿态这么教训我吧?」

 

他不吭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刻意去回避女朋友这个话题,也想不明白没有就没有,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他是在要面子吗?或许我不知道的是他可能在这几年里经历了什么情感上的挫折,所以变得敏感了。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而且再怎么猜都猜不透的,正是仁王雅治这个永远是一个谜团的男人。

 

「前辈是没有吧?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你好吵啊,给我稍微安静一会儿。」

 

什么嘛,还是这么我行我素,简直随心所欲到了极点,难怪当初真田副部长最想教训的就是仁王前辈,可是碍于某种低气压的氛围,我看见的是一向刚硬的真田副部长都止步在了仁王前辈面前——现在想想,还真是很可怕,仁王前辈不能惹,会被报复得很惨的。

 

我乖乖地闭上了嘴,继续环视着他家的装潢。黑白风的简约仿佛让他的世界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只剩下冰冷的孤独感。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住这样无色的房子里,前辈多半也不会感到很孤独吧,毕竟他是仁王前辈啊。

 

可是想到这的时候我的内心又动摇了一下。我不禁望向不远处正站在餐桌前倒果汁的前辈,他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反倒更难接近了。其实即使是仁王前辈这样随遇而安的人,也会偶尔感到无尽的孤独吧,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感啊。

 

「仁王前辈。」我走过去,他正巧将倒好的一杯果汁递给了我,我接过玻璃杯的时候不小心触摸到了他握着杯身的手指。冰凉到不像话,依稀记得从前在学校,在立海网球部训练的时候,在炎热的夏天之下出了很多汗的前辈,两手依旧是冰凉的,握上去很舒服。

 

「不要老是叫我,你快把我名字喊起疙瘩了。」他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杯果汁,说完这句话就含住杯口慢条斯理地喝上了一口。

 

「真是奇怪的形容。」我撇了撇嘴。

 

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三句,这样的悲哀貌似也被归于了现实的一种。我个人觉得,除了叙叙旧,就着眼下的状况来讲我们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兴许我们可以聊聊自己的近况,说说我为什么决定退出职业网坛,说说他为什么突然写起了青春文学,可是沉默如他,我看出了他现在貌似不是很想开口说话的样子。

 

我单手拿着玻璃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果汁,眼神却一直在往仁王前辈身上飘来飘去。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突然凑近了一些,将玻璃杯放在了木质桌子上,回应着我刚才有点鬼鬼祟祟的视线。

 

「怎、怎么了吗?前辈?」

「赤也…啊。」

 

我猜不出他下一秒要对自己干什么,十分警惕的同时内心也因为他突然的凑近有些慌乱。他只是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我差点就要沦陷进去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叫了出来,轻飘飘的尾音也让人心颤了几分。

 

「你怎么长这么高了?」他接着出声道,眼神也柔了几分,仍旧平淡的语气却夹杂了一丝无奈。

 

我愣了一下,自己伸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比仁王前辈要高一点点了,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可能是前辈突然想说话了于是来找个话题,真是拿他没办法,随心所欲的一个人相处起来就是麻烦啊。

 

「我比前辈高了,虽然只是一点点,大概两三公分的样子。不过前辈为什么要说起这个?」既然他想聊天,我就顺着他这句话一直往下了,能拿来聊的我都不打算藏着掖着。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大了不少。」他忽然低下头自己笑了起来,我很久没听见他的笑声,以往也只是看着他脸上神秘莫测的笑容,前辈其实很少发出笑声。不过说这样的话还真是有点可恶,我都已经快三十岁了,竟然会被一个区区比我大一岁的人说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还当我是小朋友吗?

 

「前辈,我们其实彼此彼此吧?」我没好气地反驳回去,顺便把玻璃杯放在了桌上,挨着他的那杯一起,两个杯子中竟然意外剩着几乎同样高度的液体。

 

他笑而不语,估摸是知道自己是因为被他变样说幼稚而感到生气,但是并不打算做点什么,这就是向来顽劣的诈欺师仁王前辈。我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突然觉得很尴尬的时候又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再度被人握住了,这是今天的第三次,我还是很惊讶地望向罪魁祸首。

 

仁王前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一个眼神足够让人平静下来:「上楼去,给你收拾房间。」

 

有点犯规。这样的仁王前辈心地多么善良,说实话我严重怀疑不久前对我说出「跟我走吧」的那个人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刚刚他不想说话的时候主人格回来了,现在带自己上楼的又是第二人格。不过仁王前辈一直都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暂且不提是不是精分了,反正他下一秒的行动真的很难预测,这么多年来我就没有一次猜对过,然后反复地被耍。

 

他给我的房间就在主卧室,也就是他自己的房间隔壁。一言不发地给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显得他十分安静,应该说是前辈上了高中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的性格了,也不知道究竟源于什么。我也跟着他一起收拾着,帮把手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他那双冰凉的手,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晚上要是害怕的话,去我床上躺着也不是不行。」前辈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对自己散漫地笑了笑,说出的调侃话语只是为了逗我。

 

我真是搞不懂他,却在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不用了,这么多年来我也是一个人住,早就习惯了。」

 

我根本就是个傻子吧,明明知道他只是随口一提,完全是为了戏弄一下我寻个开心,却还是在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这个时候就该正中他下怀变得些许恼羞成怒,然后对他不客气一番,可是怎么想我都不再是以前的切原赤也了,看淡很多的我现在脾气也没那么过激了。

 

「是吗?原来你也是一个人吗?」前辈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那种乍一看有些悲伤的表情实际上只是在充作淡漠。

 

我原以为他也像我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会对这种话题彻底免疫的。

 

「那你留下来陪陪我吧。」

 

我也原以为自己在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对这种话题根本毫无感觉的。

 

在这一刻,仿佛有一束阳光试图冲破黑暗重围,撕裂内心原本的孤独。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说的这句话,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都让我可耻地心动了。

 

就像很久没有与外界联系了一样,仁王前辈看起来貌似要比我孤独一百倍,因为他此时此刻的表情足够悲伤。没有人不会因为孤独而感到难过,这是人之常情,即使前辈再随心所欲到了可以不在意很多东西,也肯定会忘不掉孤单是种怎样的钻心疼痛。

 

「赤也,你别走了。」像是恳求般的话语,一直停留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仅是他忧伤的表情,还有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我也不愿意让前辈一直一个人。」不是站在自己角度上的措辞,而是站在前辈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光是这点我就觉得自己确实成长不少,虽然自己这么说自己会很奇怪。

 

不是我也不愿意继续一个人,而是不愿意让他再一个人待下去。有时候我会感叹一下自己的善良,起码替别人考虑这件事我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我们俩面面相觑着,这场面活像个告白画面,也许我们之间就只差个拥抱,甚至是亲吻。——等等,亲吻?

 

我在想什么啊? 

 

我不由得反复质问起自己,我在想什么,却又不想否认自己对仁王前辈确实有一点心动的感觉,或许那个不叫恋爱,只是学生时代的青春又卷土重来了而已。

 

我及时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再去想。

 

踏进他的房间时,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泡泡糖香甜味。我眼尖,很快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一袋泡泡糖,香味马上萦绕在鼻尖。什么时候他也有吃泡泡糖的爱好了,问起来的时候前辈只告诉我那是丸井前辈前阵子送的。

 

「丸井前辈还肯送仁王前辈泡泡糖?」为了强调这从本质上应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我特意将两个人的名字都叫了出来,方便让他更加清楚地对号入座。

 

「你那是什么疑问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笨太怎么样都没有以前那么小气了吧。」他的回答平静如水,听上去没什么感情,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冷漠。

 

「这样啊。」原来如此,是我太肤浅了。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丸井前辈了,怎么还让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学生时代。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句话正中我要害。忍不住鼻子一酸,觉得在他面前情绪失控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强行把眼泪塞了回去。

 

不要跟我提过去,我会忍不住哭的。光是这么想着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很丢脸了,不过内心对自己坦然一点也并非是坏事。人人都是矛盾体,我不想别人不经意间提起过去的时光,自己却总是会情不自禁跟老朋友叙旧,聊起以前的日子,回忆一上来就没完没了。

 

长大一些是好事,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推移,我们会逐渐从青年过渡到中年,慢慢的老去也只是在经过时间的见证之后。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太想面对,难怪柳生前辈老是会以一副温柔又无奈的口吻说自己长不大,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说实话…前辈打算谈恋爱吗?」

「没对象就不打算,有对象就另当别论。」

 

一如既往地敷衍。我仔细想了想,能跟这么古怪却近似完美的男人谈恋爱的女生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跟仁王前辈性格合得来的异性是什么样的,还是说他就这样下去一直找不到合得来的异性,然后孤独终老?

 

「前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问了这么多,你是喜欢我呢还是受人指使想让我去相亲?」

 

他冲我淡淡地挑了个眉,魅力确实很大。说出来的话也总是充满了玩笑性,只是每次都这么奇葩。我难得没什么感觉,只是低头笑了两声,「只是好奇而已。」

 

止不住的笑意在我嘴角边久久未散去,直到我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都还没掉下去。奇了怪了,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地方,我却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

 

真心话,绝对比前辈要真一百倍的真心话。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们回立海看看吧。」这次倒是很快就打破了沉默,他的提议让我感到惊讶。

 

「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致了?」这正是我想问出口的。边听他的回答边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玄关处,我开始变得兴奋。

 

「如你所说,是突然有了兴致。我挺多年没回去看看了,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正好你来了,跟我一起去吧。」

 

要去以前的母校,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老地方,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立海大附中。

 

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到时候肯定又要被仁王前辈嘲笑一番了。

 

因为在立海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还没上大学就填充完了我整个学生时代。

 

以许多年前的某届应届毕业生的身份进入后我们成了参观者,首先是一起去找了各自的老师,才发现有些人还在,有些人已经不在,一切都那么物是人非。后来我们去了中等部网球部和高中部网球部,我们曾经各待了三年的偌大球场,如今已经彻底翻新了,正在训练的是晚自己好多届的后辈们。

 

「我想打球了。」

「你这家伙只是想找找存在感吧?」

 

我冲他笑了笑,大胆承认自己的心思不小心被发现了。前辈貌似也拿我没办法,跟我一起进入球场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想来试探一下如今王者立海大的实力究竟如何。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后辈们。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握上了别人给我的球拍,摆好了姿势后就开始认真应付起了这场比赛。仁王前辈在旁边看着,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很期待自己的比赛成果。

 

我这是怎么了呢。为什么会觉得开心呢?

 

是因为他对我笑了吗?

还是因为他对我抱了很大的期待?

 

或许两者皆有,明明学生时代的时候都没怎么在意过这样对我的仁王前辈,可是现在的我就是很开心。

 

比赛结束,比分是6:2,还挺出乎我意料的。再怎么说我都是刚隐退的职业选手,面前的国中生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比不过。我很高兴地跟他握了手,因为能看出他在同龄人中水平确实非常高。据说他是国中网球部的部长,这让我很快想起了幸村部长。

 

「你们知道幸村精市吗?立海大附中很多年前某届毕业生中,曾担任过中等部和高中部网球部的部长,被当代的人称为神之子。」我还是很兴奋地跟他们提起了幸村部长,当年立海乃至全国的一个传说,他的知名度不会亚于手冢前辈。

 

显然有资深狂热网球粉丝在积极发言,「我我我!我知道!幸村前辈是一个传说!」

 

我笑的更开了,「是啊,幸村部长是一个传说。而我也是一个幸运的后辈,能够出现在他率领王者立海大的那个时候,被他和另外两巨头指导了五年。」

 

仁王前辈在一旁看着我跟母校的后辈们讲着以前的辉煌事迹,我看了一眼过去,他的嘴角边仍旧挂着化不开的柔和笑意。

 

「前辈莫非是那个…职业选手切原赤也?」

「是我没错啦,但是我已经隐退了。」

 

被人突然扒出身份的时候,老实说我真的挺爽的,可耻的自我优越感一下就上来了。

 

「好、好厉害啊!那那边那位,莫非是那个,球场上的诈欺师,仁王雅治吗?」

 

咦?

我转过头去忍不住对前辈笑出了声。

 

「仁王前辈,原来还有人记得你啊!」我的声音笑得有些颤抖,音调都有些失衡。只是一句挖苦的话,说完之后我倒是自己先后悔了起来,尽管在前辈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

 

「说的也是,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他走了过来,毫不顾忌地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揉上了我的脑袋,力度比平时更大了一些,我听见他还接了一句,「该走了,曾经的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同学。」

 

怎么说呢,本来想开口埋怨他别对我动手的时候突然噎住了,心里只剩下了难以言喻的温暖。

 

多么具有回忆性的一个称谓。

 

我可是当年王者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传说中的切原赤也,指的正是我啊!

 

曾经的骄傲感又重新涌上心头,让我久久难以平静下来,跟着仁王前辈坐到太阳底下的时候都还在发呆。

 

「喂喂赤也,回神了。要巧克力吗?」

「啊?啊、噢,好的。」

 

他问我要不要巧克力,我手都摊开来伸到他面前了,可是他却自己一个人剥开了包装纸后扔进了自己的嘴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被耍了,本来诈欺师的话就不能全信,我到底为什么吸取这么多教训后还是在重蹈覆辙,掉进某人的圈套?

 

「仁王前……」

 

什么,我还没说完竟然就被人夺去了呼吸。

 

相贴在一起的唇瓣柔软到刺激了大脑神经,被扣住的后脑勺头皮上触碰到的是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有一丝巧克力的味道钻入我的口腔中,我才意识到是仁王前辈把他刚刚含在嘴里的那块渡给了我。

 

我下意识地品尝着沾有他唾液的巧克力,却猛地推开了他,忍不住恼羞成怒地低吼一声道:「前辈这是单身单疯了么!」

 

他只是看着我,像在喃喃自语,又像极了在跟我讲话:「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我疑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笑了笑。

 

我差点就被他用这种方式给糊弄过去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肯定掺杂了想强吻完我后就试图转移我注意力的想法。一时间觉得很烦躁,内心抑制不住的躁动企图让我情绪化,脸颊还有些发烫,心跳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什么啊!亲完之后就转移了个话题,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仁王前辈这个简直恶劣过头的笨蛋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不知不觉地开始难过了起来。下意识捂住了只穿了单薄两件运动衫的胸口,那里炽热的心跳仍旧无法慢下节拍,难受的心情涌上心头,我真的觉得很难过。他一言不发,就连我悄悄投过去的视线也没注意到,只是一个人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那双深蓝色的眼里,装下了早就与他虹膜色融为一体的天空,却装不下我。

 

为什么呢?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为什么啊…可悲的是从始至终都在问为什么,一个人一生中说出的最多的话无外乎是为什么,可是大多时候基本都没有人来为自己解答,最后不了了之。

 

你眼里能装下那片天空,就装不下我吗?

 

我是如此地厚脸皮地想道,因为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又凭什么要让前辈去把我看作是世间珍宝。

 

眼神逐渐变得灰暗,连带着刚刚沉溺于旧时光中的那份追忆的难过一起,化作了不争气的眼泪挤在眼眶边打转。我忍不住低下头去抱住双膝,将脸埋进两腿上,就算是暴露了自己在哭的事实也绝不让别人看到这副狼狈的模样。

 

太丢脸了,我对自己说,切原赤也,你太丢脸了。以前柳前辈跟我说一句,你有时候太过坚强,所以导致你更多的时候眼泪根本掉不完。总觉得在这次遇见仁王前辈后,当初前辈们对我说过的一些略为耐人寻味的话我都能一一理解透彻了。

 

拜谁所赐呢。

 

眼泪打湿了我的裤腿,吸鼻子的声音也被我演绎得小心翼翼。可是又是在一瞬之间,我被拉入了一个不算温暖,甚至还有些冰冷的怀抱里,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身上的清香味还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几乎触碰到了脖颈间的炽热无比,我大气不敢出的时候又同时感受着放在背上的双手。

 

「你还是那么喜欢掉眼泪。」他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话,果不其然开口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却让我觉得莫名怀念。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我咬了咬牙,伸出手去回抱住了前辈,往前倾了很多,原本坐在阶梯上的他被我压在了边缘,背后或许会沾满很多灰。

 

仁王前辈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像是带着时光的审视在凝视着自己,深海般的眼睛溢满点点星光。他躺在地上,双肩被我按着,也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他这副模样,我更加来气,一时冲动就俯下身去还了他一个激烈的亲吻。

 

舌尖的肆动贯彻我整个神经,我麻木了起来。

 

他没有拒绝我,也没有迎合我,只是默默配合着我完成这个以牙还牙的报复举动。真是令人火大,我忘了那天我们是怎么回去的了,反正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给了我两瓶啤酒后我就彻底忘了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酒量确实是差,可是我不会发酒疯,若是跟职网的队友们说起这个的话,他们可能会以为我在睁眼说瞎话。我真的不会发酒疯,喝醉之后也能懂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酒后吐真言这个操作在我身上其实并不管用,因为关键在于我到底想不想借此吐露出来。喝醉以后别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我全都能记得,但是人人都以为我忘记了,于是我就干脆做个再寻常不过的醉汉。

 

借着酒劲,我的情绪上来了,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我冲着仁王前辈大喊道:「前辈真是最差劲了!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只会一味地以耍我为乐,真的真的最差劲了!」

 

他还是安安静静的,晃着手中的啤酒瓶,听着瓶内液体的摇动声,拿着易拉罐的手白皙又修长,骨节分明得十分好看。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下文,于是就继续说了:「笨蛋!白痴!榆木脑袋!恶劣诈欺师!大骗子!可恶的白毛狐狸!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跟我联系,部长他们提出的酒会你也一次没去过,新年连个问候的讯息都不发,要是我今天没偶然遇见你,我们就一辈子都别想再见了!」

 

不再叫前辈的称谓,而且只变成了生硬直接的「你」。反正他会以为我在发酒疯,不用太在意醉鬼说的话,只要你假装不记得,第二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因为发酒疯的那个人肯定也不会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我变得像他一样随心所欲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把这些年的怨念全部说了出来:「我们以前明明很熟悉,柳生前辈都给我定期发简讯问候,怎么到了你这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我打过去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发过去的讯息你也从来没回过,所以让我放弃试图联系你的人究竟是哪个混蛋啊!」

 

哭腔愈演愈烈,耐不住酒精对情绪的折磨,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不再万般忍耐,丢脸就丢脸吧,反正我是在发酒疯,没人会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清醒。我打开了喉咙,发出一点也不小声的哭声,断断续续。

 

「我想回去啊!想回到以前,想回到我才刚上国一,跳上立海大中等部校门顶端说我要成为第一的那一刻啊!」鼻子太酸了,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自顾自地吐露着自己的烦闷,「想回到我的学生时代啊…我想回去啊。」

 

「长大好累。」

 

我吸着鼻子,边哭边抹去滚烫的眼泪,嘴里还在继续嚷嚷着:「你们尽管说我幼稚好了,尽管把我当小孩子看好了,反正我就是想永远做你们每个人口中长不大的那个可爱的后辈切原赤也啊!我可是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超级新星,二年级的王牌啊!」

 

无声的沉默在蔓延着,如果除去我聒噪的声音的话。

 

当天晚上他一句话都没说,估计都已经懒得教导自己沉湎过去容易走不出来这个道理了。他只是看着我哭的撕心裂肺,抢过我手中的啤酒瓶扔在一边,将我背上了楼后丢在了他自己的床上,俯下身去亲吻了一下我滚烫的额头。

 

「有时候考虑的太多真的很累。」他坐在我边上自言自语道,视线没过来,应该是觉得我应该听不见,我也顺其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笨蛋赤也,你到底要我怎么去担心你才好。」

 

继而落在唇上的亲吻宛如鸿毛般轻柔。突如其来的舒适感让我无法动弹,反抗不能,甚至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无尽地回味那个人给自己留下的味道。

 

这样的仁王前辈好温柔啊。我喜欢他。

 

我就在这个一瞬间爱上了他。

 

在他往我身边躺下的那一刻,我侧了个身过去将他抱住了,唇边留下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应该显得有些迷离。

 

我听见他晚了很久才对我说,「晚安。」

 

该不会还是以为我在发酒疯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人开口说话,他还是那般的沉默安静。下楼的时候进到饭厅有点意外看起来很懒的前辈竟然会做一桌日式早餐,有点开心地吃起早餐后觉得味道还不错,也不能吝啬自己的夸赞。

 

「前辈意外的还挺厉害的啊!真好吃!」

「是吗?你喜欢就好。」

 

他回答我了,我的动作稍微僵硬了一下。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里,那双装下了一片天空的深海里俨然能映出我的影子。没了先前的冷淡与平静,只有时间沉淀后的柔情,沾染上了一丝笑意,这样的仁王前辈我还是不太常见。

 

「赤也,问你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要好好回答我。」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我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好好听他说话。

 

「你喜欢我吗?」

 

十分自然的语调,仿佛在向我询问着「你吃过饭了吗」之类的家常。信息量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大的,我开始感到不安,难道是昨晚装疯卖傻的表现哪里出了差错,让他瞧出了点端倪来?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我的大脑在明确地向我传达着指令,认真回答他。

 

我想回答他。

我想好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忍不住捂上了胸口,手掌心隔着衣物感受着胸腔内鲜活跳动的有力心跳,我垂了垂眼眸,随后立即抬上去直视着他眼里的深海:「是。我是喜欢前辈。」

 

「我喜欢仁王前辈。」

痛快淋漓的一句话,我觉得心情舒畅。

 

「我爱上了前辈。」

用眼神传递着冬日里炽热的温度,我看着他。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什么也没回应,也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给我扔了本书过来,「你看完这本小说,或许就明白了。什么也不要向我多问,你会发现的,一切都会明了。」

 

我疑惑地将那本书拿了过来,看了简介之后大概了解到这是一本青春文学…等等,青春文学?我猛地一看这本书的作者——仁王赤也。

 

「仁王前辈,你的笔名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条件反射就大声质问了起来。

 

「不是说了不要问我吗。」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放弃了与他争论。如果读了这几本前辈自己写的青春文学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的话,以我的读书速度,大概一个上午就能看完这本书,而且也不是特别厚。

 

咦?

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呢。

 

赶紧把早餐吃完,就开始拜读起了第一本小说。简介向我描述了一个以男生视角展开来的暗恋故事,十几年的纠结与在意是无法对自己说出口的喜欢,从学生时代的国中时期开始,直到快到三十中年的时候收尾,两人共同走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大学毕业后有好多年不再联络,却还是在最后的最后在一起了。

 

它的书名叫做「沉溺深海」。

听上去非常文艺的一个名字,确实很有青春的气质和感觉。

 

看了简介之后我还对故事情节挺感兴趣的,于是兴致勃勃地翻开了这本书。平时教科书死活看不进去,翻阅小说的时候我倒是一页一页地快速翻动,仔细阅读的时候全然忘却时间,两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一个概念。

 

我把它看完了,合上书本的那一刻,我已泪流满面。

 

「仁王前辈,你写的实在是太好了,他们的爱情真是让人动容。」我抹着眼泪吸着鼻子对着他夸赞道,看向他的视线里泛滥着泪光,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究竟为何而哭。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赤也,你是打算用这本书来掩饰自己最真实的眼泪吗?」

 

暴露了吗?果然我什么也瞒不住仁王前辈,就像书中的女主角,什么也瞒不住男主角一样。

 

今日所流下的眼泪并非真的为书中人物的曲折爱情而感动,如他所说,我只是在他面前给自己找了个像样的借口而已,可是演技实在太差,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在哭为什么这本书的故事跟我和仁王前辈那么像。我在哭被他说中的我真的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我在哭他这十几年来对我的感情比我爱他还要深得太多太多。

 

「想通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前辈的预测也太准了吧,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那样,我们能再次遇见真的太好了。」感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乌云散去后风雨也落幕,我还是破涕为笑了,只是说话还带着严重的鼻音。

 

「命运这种事情,总是措不及防的。」他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样的话,随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仁王前辈朝我走了过来。

他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赤也,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最想你的那个人。

 

 

FIN

 

 

【后记】

 

①仁王刚见到切原的时候愣了好久只是因为没想到自己所写下过的一本小说预言成功了。那本书正是「沉溺深海」。

 

②仁王这么多年来不联系切原其实说简单又有点复杂,他只是在纠结自己的感情,他十分在意他,在意了好多好多年,可是无法对自己承认他喜欢切原,所以十几年过去了,他一直是抱着纠结与在意的心情写下了每一本青春文学。应该说是,正是出于对切原的留恋,才会去写青春文学,也是因为理不清自己的感情,时常陷入沉思的他上高中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对女朋友的话题十分敏感也是一样的原因。

 

③「沉溺深海」的男女主角原型就是仁王本人和切原。

 

④最后一句话,「我好想你啊」,正是书中的结尾。切原意会了。

 

⑤丸井送仁王泡泡糖主要还是觉得他过的太压抑,是为了让他缓解一下心情和压力,虽然他知道仁王其实并不喜欢泡泡糖。

 

⑥柳生定期跟切原保持联系,十几年来问候话语一句都不会少的原因是他从高中开始就有点喜欢这个后辈。他的爱主体来自于沉默。

 

⑦切原退出职业生涯的原因主要还是觉得成年人的生活太累。他怀念过去,每当站在世界赛场上往后看不是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的身影时,心里都会很难过,而且他也见不到他一直有点在意的仁王前辈。于是他逐渐明白了自己只是想再继续跟随王者立海大的脚步,仅此而已。

 

⑧在意了彼此那么多年,在最后的最后我才肯对你说我爱你很深很深,殊不知你却比我爱的更深。

 

⑨旧时光的留声机在一遍遍地播放着伫立在岁月远方的回忆,它将现在的我推向了你。

 

⑩我不仅沉湎于过去走不出来,我还沉溺于你的蓝色深海之中。

 

 

沉溺深海·全文END

 

 

【碎碎念】

这篇1w3的贺文两天就写出来了,可见我战斗力拔群的时候也很迅速23333

终于还完债了,没咕咕咕真是太好了…。

我写这篇的灵感是出于怀念过去,跟我国内以前的同学打过线上电话之后觉得很感慨,旧时光的灵感一闪而过。我写关于回忆的时候,内心也有些难受,因为我也想回到过去,回到三年前刚上初一的那一天。差点猛男落泪了5555

再讲最后一句,我觉得用词「还是那么」很能诠释岁月静好的感觉,因为即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好。我还是那么喜欢你。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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